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兴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广泛应用，教育数字化已成为备受关注的新热点，也是今后教育改革实践的主要方向^[1]。教育数字化是现代数字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分析其系统演化机理及未来发展的可能路径对有效推进我国教育数字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本研究从人机关系的角度审视教育数字化，以“物理—事理—人理”系统方法论为指导分析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原因，并探寻教育数字化发展的路径。

一.   教育数字化的人机关系审视

近年来，数字技术逐渐融入鲜活的教育实践，与现实各阶段教育双向融合，拓展新的学习空间，推动教育数字化发展。当前，教育数字化转型与数字赋能的价值，已获得各个教育层级和教育主体的广泛认可。因此，本文首先聚焦解决如何看待教育数字化这一议题，旨在回答“教育数字化为何会发展、为何能发展”的问题。

一   研究回顾

近年来，“教育数字化”备受学者关注。从复杂系统的观点看，教育数字化是现代数字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推动教育系统全方位全流程全要素的创新和变革的过程。所谓“化”，即二者相互融合并内化为一体，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数字化不再只是工具或手段，而成为教育的一种新形态。

从数字化转型看，教育数字化转型同时具有数字化层面和转型层面的双重价值，并非教育领域中“数字化”与“转型”的简单组合^[1]。数字技术渗透教育领域各层面，推动教育组织转变教学范式、组织架构、教育过程、评价方式等全方位创变，以需求侧驱动实现教育优质公平与支持终身学习^[1−2]。当前教育数字化的研究多聚焦“转型”，但其根本目的并非简单的转型，而是借助数字技术引发教育领域的变革，实现教育主体价值观念与思维方式的变化、教育全要素的优化及其治理方式的转变^[3]，最终实现教育的高质量发展。从数字化的赋能作用出发，教育数字化对教育系统的整体、不同教育层次、教育主体都产生了重要影响。于教育系统而言，教育数字化转型是对教育系统内技术优势的系统整合，促进教育系统在结构、功能、文化方面的创变^[2]，提高教育系统韧性、创造新的教育生态与教育的高质量发展^[4]。于不同层次教育而言，数字化与高等教育^[5−6]、职业教育^[7−8]、基础教育^[9]等各层次教育的深度融合，创造数字技术与教育协同发展的新生态，既解决教育的实际问题，又向学生传授更全面的知识。从教师教学的角度出发，教师作为教学的主体，在教育数字化赋能的基础上，需重新定义知识的创造方式——除传授知识外还要注重“育人”^[10]，即教育数字化要兼具技术效率与人文关怀，有温度地向学生传授知识。

教育数字化在推进数字技术与教育教学融合应用的同时，更应关注人的发展层面。纵观国内外教育的发展历程，教育数字化以技术为载体，依托数字技术的迭代创新在教育领域得以实现^[3]。教育数字化以赋能教育为根本目标，核心在于推动人的认知、思维等方面发生转变，提高人自身的能力，推动教育的发展。教育的数字化转型推动传统教育创新变革，通过不断革新教育目标、内容、模式，解决教育领域的主要矛盾，以适应时代的要求，为教育实现质的飞跃做好量的积累。

二   何谓教育数字化：人机关系视角的确认

在人工智能时代，“智能化”重塑了社会环境与形态。智能算法、程序、工具等已深度融入人类生产、生活、思维之中，并延伸至社会运行的各个领域。在此背景下，人机共生的新时代，呼唤着和谐的人机关系。

在教育领域，数字技术的应用推动着教育发展，颠覆了过去的教育模式，重构着未来的教学方式^[11]。同时，人工智能以其强大的记忆力、计算力、感知力、进化力，在教学中发挥着强大作用^[12]。例如教育教学中通过虚拟空间教学互动等创新教学手段的使用，突破了传统机械性的特征，体现了数字化应用具有“能”的特质。然而，人工智能不具有人类生命力，它只是人类将意识活动分离出来形成的一种机器物理运动，是人类意识的物化。在数字时代，人工智能作为一种科学技术应用于教育领域，其根本目的是解放人，为人类争取更多的自由时间完善自己，成为全面发展的人。而人类在数字时代扮演着双重角色：一方面，人类是人工智能这种人工物所模仿的终极目标；另一方面，人类是大的人工智能系统的行动者，成为撬动客观世界、重塑个体生活的强大力量^[13]。从本质上说，人工智能无法取代人类智能。因此，在智能时代，应充分发挥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的双重核心优势，学习者与机器进行智能交互、协同工作、共同决策，推进人机协同合作^[14]。人机协同、人机融合已经成为教育数字化时代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处理好人机关系和谐发展的途径。

对教育数字化的发展，既可从“范式变革”进行定义，亦可从“人的发展”角度进行理解。从人机关系的角度，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本质即从技术整合到人机融合^[15]，是现阶段人机融合实践发展的主要体现。而教育数字化就是以育人为导向，发展有温度的教育^[16]。在实际教学中主要体现为：数字化技术应用于教育，拓展了学习资源的深度和广度；同时，人工智能能模仿教师“教”学生，辅助完成知识的传授。在育人层面上，教师充分发挥人类教育者的独特优势，培养学生良好的态度与品格，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与人工智能协同培育全面发展的人；学生则通过人机协同的学习模式，在教师与人工智能的双重教育环境中拓展知识体系，实现综合素质的提升。教育数字化就是教育教学过程中人机协同合作的教育新局面，形成教育的良性循环。

二.   为何如此：教育数字化何以推进

教育数字化是信息技术在教育领域的融合创新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教育信息化发展的高级阶段。以我国为例，中国教育信息化以“电化教育”为开端，以长远的目光面向教育信息化未来的发展，“自上而下”经历了早期部署、项目突破、坚定推动和谋划未来四个典型的发展阶段，逐渐使技术与教育走向融合，推动了教育理论推陈出新、信息化实践长效发展、中国教育走向世界舞台中心^[17]。教育数字化正是在此基础上取得突破和发展。教育数字化为何能够发展，何以能够推进？本文将从“物理—事理—人理”系统方法论的角度探讨和阐释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内在逻辑。

一   “物理—事理—人理”系统方法论

“物理—事理—人理”系统方法论（Wuli-Shili-Renli System Approach，简称WRS）是由顾基发、朱志昌等人基于钱学森等学者提出的开放复杂系统理论和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思想，共同提出和发展起来的具有东方特色的中国哲学思维工具，来源于实践并指导实践，是用于解决复杂系统问题的一套工作步骤、方法、工具和技术^[18]。“物理”主要涉及物质运动的机理，是客观世界的运动规律，运用自然知识回答“是什么”的问题；“事理”是做事的道理，解决问题的办法和途径，即运用运筹学与管理科学方面的知识回答“怎么做”的问题；“人理”是做人的道理，用人文与社会科学的知识回答“应当怎么做”和“最好怎么做”的问题^[19]15-16。“物理”“事理”“人理”三要素之间相互联系和制约，从而达到知物理、明事理、通人理。只有将三要素有机地融合到一起，才可以解决现实社会中复杂棘手的问题。而WSR系统方法论正是通过整合了“物理”“事理”“人理”三要素，构建起解决复杂系统问题的框架。基于此，该方法论被广泛运用，在系统科学、信息科学、评价领域和管理科学等多个领域中得到体现^[20]。

二   教育数字化发展的“物理—事理—人理”

党的二十大报告^[21]34指出：“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加快建设教育强国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有力支撑，指出“教育数字化是我国开辟教育发展新赛道和塑造教育发展新优势的重要突破口”^[22]，赋予了教育数字化最重要的战略高度。2022年初教育部开启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在2024年收官时取得举世公认的成就。2025年初教育部部署了新一轮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教育数字化将是建设教育强国的重要抓手和未来一段时间内的重要方向。从“物理—事理—人理” 系统方法论的视角可清晰阐释教育数字化何以推进。

1   “物理”维度

本文中的“物理”指的是教育数字化发展所客观存在的环境和因素。全球数字化快速发展、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推进、教育主体发展的客观需要，共同构成了推动教育数字化发展的重要原因。

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影响着中国教育数字化发展。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2023）发布的《全球数字经济白皮书》指出，世界各国数字经济发展持续提速，美国、中国、德国、日本、韩国等世界主要国家的数字经济总量为31万亿美元，其中数字经济占GDP比重为58%^[23]。数字经济已经成为各国竞争的重要领域，数字化时代正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向前发展。国际数字经济的发展与教育数字化的进程密切相关。教育作为培养现实社会劳动力的基本途径，必须与全球数字化趋势发展相适应，从数字人才供给、新兴技术研发等方面赋能数字化经济的发展，同时顺应外部环境变化对内部机制做出改变以应对数字经济带来的颠覆性变革。数字经济的发展不仅促进了数字技术的投入、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还带动数字产业的发展、推动数字人才培养体系与之相适应，为数字经济的发展持续输送高素质的数字化人才。在数字经济蓬勃发展的背景下，我国的教育必须跟上数字经济的步伐才能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实现经济与教育的双向成就。

数字新基建为教育数字化的发展提供支撑。教育数字化的推进与发展需要与之相适应的数字化基础设施。为突破教育领域的“痛点”，解决教育信息化发展的“瓶颈”难题，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为教育数字化转型提供了助推器^[24]。教育新基建构建了包含信息网络、平台体系、数字资源、智慧校园、创新应用的新型基础设施，通过完善新网络为教育数字化转型建设基座、打造新校园实现公平优质校园再造环境、提供新平台为教育统合创新牵线搭桥、开发新资源为学习体验提供支持、利用新应用为教育数字化转型积极行动、构建新安全体系为教育绿色韧性发展护航^[25]六个方面为教育数字化的发展提供新型数字化基础设施。

中华传统文化的思想观念是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基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26]其中，民本思想是现代教育发展的文化基因。民本最基本的内涵包括保民、养民、富民、教民四个层次，核心是“重民”，以“民”为政治的根本^[27]，强调实现民众的根本利益，与当前“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教育的思想高度契合。教育数字化以“人”的发展为根本，辅助教育主体在教育过程中提高效率，争取更多的自由时间以实现每个人自由全面的发展。因此，从人民性的角度审视，中华传统文化中的教育理念与现代“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具有内在一致性，为阐释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历史逻辑提供了文化依据。

教育数字化发展需契合教育主体的发展需要。教师与学生是深化教育改革、推进教育数字化发展的重要力量。教育数字化服务于教育主体，为教育主体提供便利。在数字时代，我国教育的首要问题仍是民众对高质量教育的渴望与教育资源不足之间的矛盾^[28]。随着技术不断地渗透到社会生活，人类持续享受技术带来便利的同时，越发相信技术能在很大程度上解决社会上的疑难杂症，技术信任度逐渐影响着人类的认知。尤其是在教育领域，数字技术与教育的融合创新，缓解了教育资源的结构性失衡，更能为教育主体的发展需求提供精准支持。正是数字技术对教育痛点的改善成果，如资源优化配置、个性学习实现，使得推动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共识不断强化。

2   “事理”维度

本文中的“事理”指的是国内多方对教育数字化发展所做的贡献。教育数字化发展的相关政策、治理体系建设、发展规划、先进的科学进步等多方面影响着教育数字化的发展。

数字国家战略推动了教育数字化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推进新型工业化，加快建设网络强国、数字中国”^[21]30。数字中国建设已成为我国当前阶段的重要发展目标。2023年2月，《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的发布为数字中国建设提供了顶层设计。在教育领域，我国通过强化数字战略布局服务数字中国建设，国内部分省份积极出台专项政策助力地区教育数字化的发展。例如，上海市作为中国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主要试点省份，出台了《上海市教育数字化转型实施方案（2021—2023）》；2023年福建省也出台了《福建省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方案（2022—2025）》，贯彻落实数字中国建设的决策部署，推动建设教育强省，服务于国家数字战略（政策）发展。从大范围到小范围的部署中，“世界—国家—省市”各区域层级制定的战略方案为中国教育数字化的发展带来了政策红利、制度优势。教育数字化作为国家战略发展的受益领域，相关政策的出台推动完善了数字化配套的基础设施，为数字化教育的全面推进提供了发展基础。同时，国际社会对数字化战略的普遍支持为我国教育数字化发展创造了新机遇。我国可借鉴各国数字化发展的经验与教训，优化自身教育数字化路径，在战略规划、技术应用、风险防控等方面进行提升。

教育治理体系建设有利于教育数字化的发展。《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推进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29]。推进教育治理体系已成为教育发展中的重要内容。首先，教育治理体系的建设与时代发展相适应。世界许多国家在建设数字化教育治理体系上形成了“政府—学术—市场—学校”四方协同机制，包括德国教育未来发展“数字世界”的战略构想在内的多国国家数字化教育治理体系建设形成了各自的行动领域^[30]。其次，全面推进教育治理体系建设，也为教育数字化发展筑牢安全稳固的发展基础。通过法律法规建设、体制机制创新、教育评价体系、信息化教育系统的完善、数字化专业人才的培养、社会全员参与监督管理等多方面举措，全方位覆盖教育治理体系，确保教育数字化实现最大价值，解放教育主体被冗余事务占用的时间资源，成为数字化与教育融合发生质变的催化剂。最后，在教育数字化转型时代，科学化、高效化、民主化、智能化的教育治理体系不仅为教育数字化的发展提供了客观稳定的力量，更能有效处理数字化教育变革可能带来的直接风险或潜在风险。

科学技术的进步是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强大引擎。历史证明，每一次变革的发生都是科技的推动。“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31]274 科学技术的迭代是教育不断发展的动力。当技术与教育不断融合发展时，促进了教育不断向多元化方向发展、拓展了教育相关产品的范畴，改变了教师的授课方式、学生的学习方式，丰富了师生的教学体验。如在疫情期间，教育与技术的深度融合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实现了师生的线上互动。结合科技与教育融合的发展史，技术对教育主体、教育教学方式及学校等都产生深远的影响。1956年，计算机的诞生标志着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32]，助推科学技术与教育的融合，为学生的个性化学习、丰富教师的课堂内容提供了可能。人工智能、5G、大数据等新兴技术的融合发展，为教育主体打造了体验式与沉浸式相结合的学习空间，实现个性化学习、跨境文化教育及全球化课堂等创新应用，推动教学向智慧化、智能化、数字化转型。新一代数智技术进一步推动了教育数字化的发展。

3   “人理”维度

本文中的“人理”指的是教育数字化发展中的人文维度，其中涉及的一切事与物必然与人产生联系，人处于关键地位。教育数字化的核心对象是教师与学生，重在协调二者之间的关系。和谐的主体关系对教育数字化的发展提供良好的前提条件。在教育数字化进程中，和谐的师生关系建立需要借助中介“机器”，而处理好人机关系是达到该目的的关键。人机关系的本质是人与自然关系和人与人关系的密切结合，人机关系不仅是人与物的关系，而且是通过物的中介表现出来的人与人的关系^[33]。在人工智能时代，人与机器必然共同创造社会，人机共生也是一种必然趋势。人机共生一方面是指人与机器的和谐共处、友好竞争，另一方面所体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处、友好竞争，从本质上说，人机关系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12]。在教育数字化转型时代，人机关系逐渐向人机融合、人机共生的方向发展，与教育数字化的发展方向相契合。

另外，政府部门、社会团体的支持也是教育数字化发展的重要因素。从政府层面看，政府通过政策支持，提出目标和指导意见，加大对教育数字化发展的资金支持、鼓励相关组织机构引进数字化技术和设备；通过完善基础设施建设，例如，构建高速宽带网络、电子图书馆；还通过教育资源共享、人才培训和支持等方面对教育数字化的发展提供便利，在教育数字化发展中起着主导作用。从社会团体层面看，作为非教育机构，社会团体的建设需要优质人才的支撑，对教育数字化发展起着辅助作用。社会团体通过资金支持、先进技术支撑、教育资源的共享、主动提供优秀教师培训和培养的渠道、利用媒体发出倡议或宣传等形式，推动教育数字化的普及。政府与社会组织形成协同合力，共同推动数字化教育的发展，构成了教育数字化快速推进的重要驱动要素。

三.   可以何为：教育数字化的推进路径

“教育数字化是我国开辟教育发展新赛道和塑造教育发展新优势的重要突破口。”^[22] 教育数字化已成为我国教育发展的战略选择之一，成为建设教育强国的重要抓手，为教育高质量发展注入强大推动力。上述从“为何如此”的角度对教育数字化何以能够推进作出了物理—事理—人理阐释。推进教育数字化“可以何为”？可以从基础设施建设、实现人机协同、提升数字素养、转变学习方式等路径推进教育数字化的持续发展。

一   以基础设施建设为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前提

数字教育不是凭空实现的，是以技术为支撑推动数字教育的发展，技术的实现依赖数字基础设施配置的完善。如美、英、日等世界主要国家都通过建设高速网络、扩大网络的覆盖面和可连接性，不断更新、研究技术在教育场景中的有效使用，推动教育的发展^[30]。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是教育数字化大规模推进，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前提。数字教育基础设施包括数字化装备、数字资源、数字系统，要从完善数字化教学基础设施和开发优质的教育数字化资源来全面推进教育基础设施体系建设。

第一，完善数字化教学基础设施，形成可供教育主体教学过程数字化的学习空间。将5G、新一代无线局域网等技术引入教学中，形成以人为中心的网络生态，打好教育网络互联互通的基础。首先，从数字校园建设入手，例如，中小学数字校园建设应围绕数字教室、数字实验室等具体教育场馆开展建设，在提供现实学习环境的同时提供虚拟的校园体验。其次，从搭建新的学习平台入手，应以教育所辐射的主体为对象，提供一站式的服务，实现教育多级数据、资源等方面流动与共享。例如，在数字空间创建数字教育生态，为师生提供丰富优质的数字化服务；又如，政企联合开发教育专用软件并适配手机、平台，完善其使用全过程，避免出现高昂的成本却获得低效教育服务的情况。最后在教育领域中，应引进能实际促进教育教学质量的数字化应用，尤其是对教育有积极影响的应用给予政策支持，鼓励企业对教育领域的技术、资金投入等。

第二，开发优质的教育数字化资源，构建丰富、有效的数字资源库。数字学习资源对象庞大、复杂决定了数字化教育资源的多样性。教育资源的开发是为了服务不同需求的主体。首先在教育资源开发的过程中，不仅要注重教育资源“量”的增长，更要注重“质”的提升，保证教育资源的有效性。其次，面对不同的对象，教育资源主题应分明，针对不同的受众群体设计差异化的教育主题与教学方式。具体而言，对于基础教育阶段学生，应侧重学生知识体系的构建，专注拓展学生的知识；对于职业教育学生，需强化专业技能培养，助力学生扎实掌握知识技能。通过分类的设计，有效提高教育资源的适配性。最后，数字化教育资源能够满足个性化需求，提供丰富的、高质量的教育资源。从群体到个体，保证数字化教育资源实现效用最大化。

二   以实现人机协同为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动力

在人机共生的智能时代，教育领域的人机协同意味着教师教学智慧与计算机算法的优势互补，前者主导教育价值的判断，发挥专业智慧解决问题，后者通过算法处理问题。具体而言，人作为一种有生命的个体，在教学过程中主要承担着创造性、反思性、情感交流类的工作，而机器则运用自身强大的算法能力获得相关数据并及时做出决策，是教育主体在工作中的强大助手^[34]。因此，在教学过程中应发挥人类与机器的双重优势，构建人与机器优势互补的教育生态。

第一，为避免人机关系中主客地位发生颠倒，推动教育数字化可持续发展，应将人—机关系中的人置于主导地位，机器处于辅助地位。教育数字化发展以促进人的发展为根本目的，也是回应人的需求、社会发展需要的产物。因此，教育数字化的可持续发展要以人的发展为评判标准。然而，随着数字技术的应用越来越广泛，尤其是人工智能在教育教学过程中的地位愈发凸显，某种程度上会出现主客关系颠倒的现象，干扰着人的全面发展。为了避免出现该情况，一方面，教育数字化发展应遵循以人为本的原则，而不应过多依赖、信奉技术的支持，确保教育数字化的发展路径遵循学习者认知的发展规律；另一方面，教育数字化发展要遵循教育发展的客观规律。教育数字化是数字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推动教育现代化发展的必然结果，为避免数字技术在教育发展过程中带来风险，要合理处理和规范人—机关系，推动教育数字化可持续发展。

第二，以人的发展作为教育数字化发展的价值取向。在教育数字化进程中，人作为独立的个体，应始终保持主体地位，主动驾驭技术工具，而非被动适应数字技术。数字化技术可视为人类自身技能的延伸，人应当善于利用数字技术带来的便利，将其作为自身成长的垫脚石。然而，人自身的特点决定了人不能因数字技术带来的红利而完全依赖数字技术，失去自身所具备的优势，甚至出现人被驯化、物化的现象，这就背离了人自身的发展规律。因此，人必须强化自身的主体地位，才能实现人的复归，获得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一方面，必须明确人与机器的区别。人拥有自己的思想意志，具备自主性和能动性，这是人与机器最显著的区别。在教育数字化进程中，人必须强化主体性。在实际的教育教学过程中，教育主体可借助数字技术的便利进行自主诊断、自主反思，自主地运用智能机器，如此才能明确自身在发展中的价值，避免被数字技术所控制。另一方面，认清人与机器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人是主角，而机器则是助力自我发展、提高自我能力的武器。总之，人的自主性和能动性客观存在，应时刻凸显人的主体地位，摆脱数字技术的过度依赖心理，实现人的全面发展。

人—机关系是教育数字化发展的核心问题。解决人机关系中的矛盾，实现人机协同，并规避人在数字化推进过程中面临的风险，是推动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动力。

三   以提升数字素养为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关键

数字素养是数字化时代每个公民必须具备的基本素养。缺乏数字素养会影响公民正常的生产与生活，甚至可能使其无法享有数字技术的各种福利，教育数字化的发展将是空谈。提升教育主体的数字素养是推动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关键所在。

对于教师而言，教师的数字素养是数字化赋能教师队伍建设的核心要素。教育数字化离不开人，尤其是离不开教师的主导作用。教师应当具备数字素养，处理好人与机器的关系，将人与机器各自的优势融入教学过程中^[3]。一方面，提升教师数字素养，使教师在不同的教育条件、不同的教育情境下将数字化技术应用于教育教学的全过程；另一方面，加强教师数字素养的常态化培训、研修工作。教师应正确看待技术与教育教学的关系，技术与教育教学结合并不是将技术与教育教学简单叠加，而是在教育教学中深度融合数字技术合理地利用技术解决教育教学中的复杂问题，是一种融合式的创新教学方式。因此，教师应把握相关的数字化技能培训研修机会，积极参与理论知识的学习，并在日常的课程教学中进行实践，逐渐掌握在不同的教学条件和教学阶段适应数字化技术的技能，同时还要注意数字技术的伦理问题，把努力提升数字技术与教育教学的融合创新应用置于立德树人的根本要求之下。

对于学生而言，不同阶段学生具备数字素养的程度存在差异。学生具有较强的可塑性，接受知识的灌输和掌握技能的速度较快。若学生数字素养得到提升，将会对其数字意识、数字思维、数字化学习与创新等方面产生影响。因此，在开展学生数字素养培训工作时，先以培养数字素养为导向。应立足学生的真实生活经验，全面分析不同学段、不同年龄段、不同地区学生的日常生活学习经验，设计出体现时代性、能够诱发学生数字素养表现的情景任务^[35]。其次，需关注学生的发展过程。当数字技术融入教学过程时，应开展适时评价。借助评估结果，深入了解学生数字素养的提升情况。最后，数字素养的实践提升离不开理论的指导。在提升过程中，应重视学生理论知识的系统构建与灵活运用。

四   以转变学习方式为教育数字化发展的目标

传统的教学方式是以教师“教”为中心，而教育数字化颠覆传统的教育教学方式，实现向以学生“学”为中心的教育教学转型。从教育的最终目标出发，技术融入教育的核心要义在于实现对人的解放。因此，数字化应用于教育目的是改变传统的学习方式，使教育主体在教学过程中实现自身发展的最大价值。

首先，借助教育数字化转型，培养学生的问题意识。数字技术的应用改变了学生的学习方式和习惯，容易使学生对机器产生依赖，从而在数字学习空间中迷失自我。在传统教育中，教育是帮助人们解决问题的手段，解决问题离不开发现问题与提出问题的环节。尽管数字化技术的应用能够基于算法提出相关的问题，但与人类相比，其问题的价值性不高，缺乏内在生命力。人类提出问题的过程，是源于认知冲突与现实意义建构的过程，是人的主观能动性的体现，具有较强的不可替代性。学生不应在数字空间里丧失“发现问题”“提出问题”的能力；相反，应当借助数字化技术，提出更有价值的问题，更好地解决问题。其次，利用教育数字化转型，培养学生的综合素质。学校即社会。与传统教育相比，教育数字化转型深刻影响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更多通过虚拟空间展开，易与现实相脱离。在教育数字化发展过程中，应注重培养学生的沟通能力和情感交流能力，而不应仅仅局限于人机交流、人机互动。最后，借助教育数字化转型，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与创造能力。人的创新思维和创造能力是影响自身发展的重要因素。教育数字化转型在推动学生个性化学习的同时，也可能使学生陷入同质化学习的境地，与人的发展规律相悖。因此，在教育数字化转型时代，学生不应丧失批判性地看待和审视现实问题的能力，更应注意培养自身的创新思维和创造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