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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加的夫语法的现代汉语“动补结构”研究

何伟 杨楠

何伟, 杨楠. 基于加的夫语法的现代汉语“动补结构”研究[J]. 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4, 30(1): 1-13.
引用本文: 何伟, 杨楠. 基于加的夫语法的现代汉语“动补结构”研究[J]. 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4, 30(1): 1-13.
HE Wei, YANG Nan. A Study of Chinese “Verb-complement Construct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Cardiff Grammar[J]. Journal of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eijing (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2014, 30(1): 1-13.
Citation: HE Wei, YANG Nan. A Study of Chinese “Verb-complement Construct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Cardiff Grammar[J]. Journal of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eijing (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2014, 30(1): 1-13.

基于加的夫语法的现代汉语“动补结构”研究

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编号为11BYY007);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编号为FRF-SD-12-024A)的部分成果。

详细信息
    作者简介:

    何伟(1970-),女,山东汶上人,北京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杨楠(1988-),女,辽宁沈阳人,北京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

  • 中图分类号: H0

A Study of Chinese “Verb-complement Construct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Cardiff Grammar

  • 摘要: 本文从加的夫语法视角对现代汉语中的“动补结构”进行了研究,旨在探讨这一结构中的“补语”在小句意义的表达以及句法成分组成上的不同。文章基于“形式体现意义,意义为中心”的原则,对汉语学界基本认同的七大类“动补结构”中的“补语”进行了重新描述,得出:这几大类“补语”或者与小句内的主要动词一起表达过程意义,用作小句的主要动词延长成分;或者表示词组内的中心词所体现意义的程度,用作小句内词组中的程度缓和词;或者体现小句的语气意义、情态意义和极性意义,用作小句的操作词;或者体现小句过程所期待的一个参与者角色,用作小句的补语。同时,文章探讨了“动补结构”中“得”字的功能,指出:“得”为小句或词组层次上的引出语,将引出成分的语义指向小句内的主要动词或主语,或者指向词组内的中心词。

     

  • 1995年,Goldberg所著的Constructions: A Construction Grammar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1]6一书出版,构式语法由此产生。此后,诸多学者分别从不同角度出发对其进行讨论,由此衍生出伯克利构式语法[2-3]、认知构式语法[1]和激进构式语法[4]等若干构式流派。其中,以Goldberg为代表的认知构式语法影响力最高。Goldberg指出,如果C是一个独立的构式,那么当且仅当C是形式(Fi)和意义(Si)的一个形义配对体,且C在形式上或意义上的某些特征,不能完全从其构成成分或其他先前已有的构式中推知。1999年,张伯江[5]将构式语法引入国内,借“构式”这一概念重新解读现代汉语双及物构式,为汉语研究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到目前为止,构式语法引进国内仅20年左右,但其与汉语研究相结合催生的成果数量已逾千篇。2013年,张娟[6]发表了题为《国内汉语构式语法十年》一文,从理论研究、运用研究和应用研究3个角度讨论了国内汉语构式语法的研究现状与发展态势,对推动国内汉语构式研究产生了积极意义。近年来,国内汉语构式语法研究发展较快、变化较大。因此,本文拟梳理近十年(2010—2019年)国内汉语构式研究的相关成果,旨在发现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语法研究显现的新特点,为汉语构式研究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可参考的建议。

    为保证所选文献质量,本文选用CSSCI数据库为检索平台,将检索关键词设为“构式”或“构式语法”,时间为2010—2019年,以此考察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语法的研究特色。在返回结果中,人工剔除非汉语构式的研究成果,最终得到有效文献479篇。为进一步了解近十年汉语构式语法研究年度发文量趋势,文章以年为单位对所选文献进行统计,结果如图1所示。

    图  1  2010—2019年国内汉语构式语法发文量趋势图

    由上图可知,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语法研究发文量总体呈上升趋势,但不同年份上升幅度存在差异。具体而言,2010—2014年发文量波动较小,处于稳定发展期;2014年后波动幅度较大,但未影响发文量上升总趋势。总的来说,构式语法与汉语相结合的研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研究热点,值得进一步的挖掘与探讨。

    张娟[7]在对国内汉语构式语法进行综述时,按照理论研究−运用研究−应用研究的线索梳理了相关文献。为了更直观地与之比较,本文同样从理论研究、运用研究和应用研究3个视角出发梳理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语法构式语法研究发展概况。

    在当前研究中,理论研究指对构式语法理论本身进行解释与讨论、不涉及其他借助构式语法解决实际问题的研究。理论研究是任何一个新兴理论能够广泛应用的前提,构式语法引入国内仅20年左右,虽然发展速度较快,但理论研究仍是当前国内构式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近十年国内构式语法研究在理论层面上多集中于基本理念、家族流派及研究视角的探讨。

    1   基本理念

    近十年与构式基本理念相关的探讨主要包括以下3个方面:(1)关于构式性质、特点及形成机制的讨论。此类研究多基于Goldberg[1]对构式的定义,针对构式的某个性质或特点展开研究。例如,许艾明[7]、郑娟曼[8]关于构式不可预测性或不可推导性的论述。陆俭明[9]指出构式语法理论的本质特点是构式本身能表示独特的语法意义,构式的形式和意义均不能从其组成部分或其他构式完全推知,以及构式必须是一个结构。同时,该文还从内在语言和外在语言两个方面讨论了构式的产生机制。在前文基础上,陆俭明和吴海波[10]进一步解释了构式语法研究中需要特别澄清的若干问题,深化了国内学者对该理论的认知与理解。(2)构式压制。施春宏[11]从构式对组构成分的“招聘”和组构成分向构式的“求职”两个角度着眼,刻画了构式压制过程中存在的双向互动的合力机制,同时讨论了构式压制的可能性与现实性问题。隔年,施春宏[12]又从语言研究的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入手,分析了构式压制这一现象。此外,语篇构式压制[13]、构式体压制[14-15]、构式项压制[15-16]和构式对词项主观性的压制[17]等构式压制现象也受到国内学者关注。(3)构式互动。施春宏[18]认为构式系统的互动关系包括构体互动和界面互动。其中,构体互动涉及构式中不同组构成分间的互动、构式和组构成分的互动及不同构式间的互动。界面互动则指影响构式结构体形式和意义作用因素间的互动。在构式互动类理论研究中,构式义与动词义的互动受关注度较高[19-20]。除上述3个主要方面外,也有部分学者从构式的方法论价值[9,21]和构式交替[22]等问题入手对构式语法相关理念进行理论阐释。

    2   构式语法家族

    国内研究对构式语法家族的理论介绍既注重对经典理论的反思,同时又尝试拓展构式理论研究的新视角。经典理论的反思或介绍单个构式理论,如王寅[23]、冯奇和吴海波[24]及杨坤[25]讨论了认知构式语法的相关问题,龙磊、卢卫中[26]介绍了构式语法的词汇构式模型。或侧重两个及多个构式语法理论的对比,如高波和石敏[27]在简要介绍伯克利构式语法、认知构式语法、激进构式语法、涉身构式语法、动变构式语法、词汇构式语法模型和基于符号构式语法7种模型的基础上,着重对比分析了前3种模型;胡旭辉[28]则对比了认知和生成学派视角下的构式理论。学者在对经典理论反思的基础上,积极尝试构建构式语法的新理论,代表性的有语篇构式语法[13]、构式语块分析法[29]、历时构式语法[30-31]和互动构式语法[18]等。构式语法家族经典理论与新兴理论的结合拓展了构式语法的研究视野,为该理论全方位、多角度的发展创造了条件。

    3   研究视角

    从研究视角的宏观层面上看,近十年国内构式研究注重探讨构式语法与其他学科领域相结合的可能性。首先,构式语法与认知语言学的密切联系使认知角度的构式研究较为常见。张翼[22]、何中清[32]、徐永[33]等从认知语言学的不同侧面探讨了构式语法的研究路径。其次,构式语法与历时语言学结合的理论研究热度较高,主要包括语法化、构式化以及构式演化等话题,其中构式化研究尤为突出。龙国富、陈光[34]指出构式化的基本特征是图示性、能产性和组合性,同时还介绍了词汇构式化、语法构式化两种构式化类型。再者,语料库语言学的相关概念、量化研究方法与构式研究相结合。王雅刚和刘正光[35]认为语料库语言学中的语义韵概念与构式语法具有相似性,提出基于构式语法的语义韵研究是一个新的理论增长点。胡健和张佳易[36]、房印杰[37]等研究介绍了构式搭配分析法(Collostructional Analysis)这一语料库语言学量化方法,阐明了该方法在构式研究中的适用范围。张懂[38]总结了语料库量化方法在构式研究中的应用视角,文章不仅对构式搭配分析法予以介绍,同时还提及了多维尺度分析和多因素分析两种语料库分析方法。最后,修辞学角度的构式语法研究。自刘大为[39-40]论述了语法构式到修辞构式这一演变路径以来,修辞学视域下的构式研究逐渐流行起来。陆俭明[41]基于刘文的观点,认为构式研究在完成语法构式向修辞构式的演变后,修辞构式会进一步向新的语法构式发展,归纳了“语法构式−修辞构式−新的语法构式”的构式发展模式。除上述4个主要结合领域外,语用学、篇章语言学、自然语言处理和神经语言学等也进入了构式语法的研究视野。

    从微观层面上看,国内学者关注构式语法在汉语研究中的适用性。刘利民[42]和张伯江[43]总体上思考了构式语法在汉语应用研究中的若干问题。郑娟曼[44]就构式语法理论与汉语口语研究相结合的现实可能性问题予以解释。施春宏[45]对句式分析中构式观的形成过程、理论结构以及分析策略做出了新的逻辑分析和理论阐释。袁野[46]和安丰存、程工[47]则分别从短语层面和词汇层面讨论了构式语法与汉语研究的结合点。对汉语构式语法研究的理论探讨,不仅是对构式研究宏观研究视角的细化和深化,而且还展示了国内构式语法研究的切入点。

    运用研究指在构式语法理论指导下,旨在解释汉语特定语言现象的研究。本节拟从相关结合理论、研究对象、研究范式与方法和研究特色4个方面,概括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语法运用研究的研究特点。

    1   相关结合理论

    构式语法在具体的运用研究中,通常与其他理论相结合共同解释特定语言现象。在实证研究中,与构式语法共现率较高的理论除认知语言学相关理论外,还包括语义学、历时语言学、语言类型学、修辞学、语用学、语音学以及篇章语言学等领域的理论。其中,语义学理论常在构式义和成分义等语义解释部分出现。历时语言学用于考察某一具体构式或两个、甚至多个相似构式的历时发展过程,如语法化、构式化研究。构式语法与语言类型学理论的结合,通常表现在构式研究对构式成分语序的关注上。修辞学理论和语用学理论多用于强调构式的修辞效果与语用功能。语音学理论在汉语构式实证研究中,多体现于对构式成分音节数量和韵律特征的解释中。构式语法与篇章语言学理论相结合的研究,则主要表现在对语篇构式的考察研究中。具体而言,语篇构式研究主要有两条途径,一是以单一构式为例讨论其语篇特点及功用,二是以某类语篇为例从整体上考察此类语篇构式特点。

    2   研究对象

    国内汉语构式研究关注的具体对象据角度不同可划分为不同类别:(1)从语言属性上划分,多数研究关注汉语共同语,同时也有研究涉及方言、少数民族语言及某地区普通话。(2)从语体上来看,口语研究占主导地位,书面语构式研究数量较少。在口语构式研究中,出现的具体构式多为一些固定结构、非常规表达或流行语,如双及物结构、副词+名词构式、“V都V了”、新被字结构(被就业)和“最美XX”(最美教师)等。(3)从语言结构上划分,汉语构式研究涉及词语(包括成语)、短语、句子和语篇多个级别。以往研究多以句子层面的构式和短语构式为主,近年来词语构式和语篇构式成为新兴研究热点。(4)Traugott[48]认为构式具有层级性,将构式分为宏观构式、中观构式、微观构式和构例4个层次。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研究,从广度上来说各个构式层级均有涉及,从数量上来说宏观构式、中观构式研究多于微观构式和构例。(5)从语言形式上划分,研究中常涉及的构式有开放结构、半开放结构和固定结构。开放结构多与宏观构式重合,指类似动结式这样虽然在语义或形式上有一定制约,但未规定具体用词的构式结构。半开放结构是部分固定、部分开放的构式,如“有X有X”“V都V了”等,这类结构也被称为待嵌构式或框式结构。固定结构多与具体构例重合,此类研究多对一些经典但争议较大的句式,如对“王冕死了父亲”进行构式视角的重新解读等。不过,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研究固定结构构式的相关研究成果较少。

    3   研究范式与方法

    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语法研究的典型范式主要遵循以下几个步骤。首先,研究者对拟剖析构式进行简要介绍,解释该结构可以作为构式被研究的原因,接着说明该构式的构式义和形成机制,然后对能够进入该构式关键组构成分的词语开展多个角度的特点分析,如形态、句法、篇章、语义、功能、语用、音系和韵律等角度的特点。同时,也有部分研究梳理所选构式的历时演变过程,以期发现其在不同历史阶段的使用特点和演变规律。如果涉及两个或多个构式,则按照上述路径对不同构式进行比较。不过,从这一典型研究范式可知,目前国内汉语构式研究仍停留在构式的描写层面上,对构式深层次的解释仍显不足。如吴长安[49]、施春宏[45]所述,目前国内多数构式研究仅就单个具体构式的语义功能进行分析,对构式理论体系缺乏深刻理解。如果去掉构式研究标签,这些研究与传统的非构式研究或格式研究并没有本质差异。

    另一方面,国内近十年研究仍主要采用主观内省方法,量化统计方法使用较少。构式语法研究中量化统计研究方法主要借鉴于语料库语言学。以往虽也有部分研究涉及语料库,但仅是借助语料库抽取部分实例,未使用语料库语言学的统计方法对数据进一步解释。近年来,构式搭配分析法和多因素分析法等量化统计方法在汉语构式研究的应用,丰富了构式语法的研究路径,同时也提升了构式研究的客观性以及研究结果的可信度。不过,目前量化统计方法虽然在汉语构式研究中受到一定的关注,但尚处于初步发展阶段,借助量化方法的汉语构式研究仍是少数。

    4   研究特色

    总体而言,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研究呈现多元共存、相互交织促进的局面。所谓多元共存,是指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研究关注的话题具有多样性的特点。具体来说,热门话题主要包括:(1)主观化。主观化,是指汉语构式研究多以口语为研究对象,在解释口语构式时通常涉及主观量大小、主观评价程度和其他主观态度的衡量标准。主观化为构式研究提供了一种可行的解释方法,同时也成为此类研究特色之一。(2)流行语研究。在汉语构式语法研究中,所涉及构式除一些特殊结构和日常表达外,流行语构式也备受关注。近十年研究中涉及的流行语构式贯穿语言的不同层次,既有类似“秀X”“X门”这样词汇层面的构式,也有像“甄嬛体”“凡客体”等语篇层面的构式,同时也涉及介于词汇和语篇中间的构式,如“吹响X的集结号”“厉害了我的X”等。(3)历时构式语法。共时和历时是构式语法研究视角的一体两面。从研究成果数量上来看,共时汉语构式研究所占比重较大,但近年来历时构式语法研究成果逐渐增多,弥补了以往对构式演变过程等历时因素关注较少的缺陷。(4)互动构式语法。目前,国内汉语构式互动研究以施春宏的相关成果为代表,其全面性与系统性相对较好。此前多数研究虽也涉及对构式互动关系的探讨,但未能从综合、全面的视角进行阐释。(5)修辞构式。对修辞构式的关注是在语法构式研究逐渐深入的过程中显现的。语法构式强调具有可推导性的形义结合体,而修辞构式则注重凸显构式的不可推导性。此外,修辞构式注重对语篇修辞效果的解释。不过,语法构式和修辞构式并不是完全对立的,而是处在一个连续统的两端。(6)词语构式。在构式语法理论框架下,词语构式研究关注单个或同类复合词和成语构式的特点。由于汉语成句规则与成词规则一致性较高,词语构式的研究路径多与句子构式的研究方法相似。(7)语篇构式。语篇构式的概念由Ostman[50]首次提出,该学者指出应该充分借鉴篇章语言学和语用学的相关研究成果,并将其与构式语法相结合,以此建立语篇构式。2011年,袁野[13]对语篇构式语法进行介绍,正式拉开了国内语篇构式研究的序幕。近年来语篇构式成为汉语构式研究热点之一,为汉语篇章研究开辟了新的视角。(8)量化统计方法。语料库量化方法的引进和初步应用也是近年来国内汉语构式研究的重要特色之一。构式搭配分析法等量化方法为构式互动关系的考察,提供了一种较为客观的方法,弥补了以往研究重内省、轻数据的缺陷。

    在上述提及的8个研究特色中,(1)为汉语构式的解释提供了可参考的维度,(2)(5)(6)和(7)呈现了目前国内汉语构式研究重点关注的构式类型,(3)(4)(8)则是汉语构式研究在方法层面的创新。不过,上述各个研究特色并非完全独立,而是处在一种相互交织、相互依存的关系之中。

    施春宏[51]认为,应用研究常用来解决语言交际中的实际问题,有时也能与运用研究合为一体。本文采取宽式定义,将应用研究从运用研究中剥离出来讨论。具体而言,汉语构式语法的应用研究指明确采用构式语法理论,对汉语教学中“教”与“学”两个方面展开的研究[6]。遵循“教”与“学”两条主线,笔者分别梳理了近十年构式语法视域下的汉语教学和习得研究。

    1   汉语教学研究

    基于构式语法理论开展的汉语教学研究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相关成果以下列研究的代表性最高。2011年,施春宏[52]基于构式理念,较为全面地讨论了面向第二语言教学汉语构式研究的基本状况及研究取向。施文首先分析了面向汉语第二语言教学汉语构式研究的基本状况,总结了当前汉语构式教学的研究热点。同时着重分析了句型、句式和框架式结构两类研究,指出目前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构式研究的现存问题与发展空间。最后从8个方面,阐述了当前面向第二语言教学汉语构式研究的基本任务。

    除此以外,构式语法视域下的汉语教学研究对教学方法关注度较高。近十年国内学者基于构式理论提出的教学方法,主要包括“构式−语块”教学法和“词库−构式”互动体系。“构式−语块”分析法是苏丹洁、陆俭明[53]结合构式语法理论和组块理论,提出的一种基于认知的汉语语法教学法。该方法认为构式的划分单位是语块。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在备课阶段应将所要教授的语法结构转换为相应的构式,并概括其构式义。然后,将该构式切分为不同的语块,组成一条语块链。当进入课堂教学阶段时,向学生介绍所教语法结构的构式义、组成语块和语块链等相关内容,引导学生掌握所学构式包含的语块、顺序以及内部要求。为验证该教学法的可行性和有效性,苏丹洁[54-55]以存现句和兼语句的教学为例证明了“构式−语块”教学法在汉语某些特殊句式语法教学上的优越性,挣脱了传统教学法“主−谓−宾”句法分析和“施−动−受”语义分析的桎梏。“词库−构式”互动体系认为传统教学方法不能较好地解释汉语的意合特点,并构建了一种以概念结构为核心的“词库−构式”互动方式,以此来解释汉语语法的意合机制,描述汉语通过词语或小句直接组合来表情达意的规则和知识[56]。具体而言,该方法主张采用“大词典、小语法”的策略,将语法组合和语法结构方面的选择限制信息落实到大量词语和少量构式上,使用分词类、分层面的描述方式最终形成对汉语常用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副词等的物性结构、论元结构、配位方式、句式构造、构式系统、词语和语句的蕴涵关系等完整的知识描述。最后借助由知识描述建成的知识库,将其运用到汉语国际教育的课堂实践中,形成一整套基于“词库−构式”互动的汉语知识体系和数据库资源的教学理念和策略。

    2   汉语习得研究

    汉语习得研究促使汉语教师了解并掌握汉语学习的规律和方法,为汉语教学工作提供可参考的意见,从而促进教学效果的提升。构式语法视域下的汉语习得研究,既包括理论层面的探讨,也涉及对具体构式习得特点的分析。

    在汉语构式习得问题的理论探讨中,李小华和王立非[57]认为构式理论在二语习得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指出构式习得遵循从惯用语出发,经由低域模式最后到构式的发展路径。施春宏、邱莹、蔡淑美[58]立足构式语法的基本观念和原则,从构式知识习得的表现系统及构式能产性、构式意识的形成和发展机制、构式习得中界面互动关系、语言共性和类型特征以及研究方法五个方面,讨论了汉语二语习得研究中的理论和方法问题。杨旭和刘瑾[59]指出构式语法理论中的构式化思想,揭示了语言演化领域的诸多共性特征,如层级性、概率性、动态性等,这些共性特征为基于使用的构式习得观提供了新的理论依据。

    在实证研究中,一些学者重点关注汉语母语者的构式习得情况。如刘丽[60]借助两项分级可接受度判断测试,调查了不同年龄段汉语母语者对半固定成语构式能产性的习得状况。结果发现,汉语母语者高频构式习得情况优于低频构式,成年本族语者对结构简单、表并列关系和含复合词选项构式的能产性认知,更趋向稳固。低龄儿童的表现与成人稍有不同,但两者总体趋势相近。张云秋等[61]、高亮[62]分别考察了汉语母语儿童习得双及物构式,和句末助词不同语气“吧”构式的习得过程。一些学者关注汉语作为二语的构式习得问题。其中,黄理秋和施春宏[63]、陆燕萍[64]从偏误分析的角度分别讨论了汉语中介语介词性框式结构和动结式习得情况。朱旻文[65]、钟书能和傅舒雅[66]未过多关注学习者偏误,重点分析了汉语中介语构式习得的正确率及相关特点。此外,郝暾[67]借助实验比较了构式和动词在母语者和学习者理解汉语句子时的作用。

    综上所述,构式语法视域下的汉语习得研究范围较广,具有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并举、母语习得与二语习得共进的特点。不过,国内汉语构式习得研究仍处于发展初期阶段,研究整体性和系统性有待进一步提升。

    近年来,国内汉语构式研究蓬勃发展,与以往相比变化较大。为了对国内汉语构式研究有一个更为清晰、直观的认识,文章借鉴张娟[6]的研究框架,以CSSCI数据库为数据来源,从理论研究、运用研究和应用研究3个方面考察了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研究的特色所在。从理论研究层面来说,近十年构式语法研究与张文论述相比,不仅进一步深化了对关于“构式”概念本身的探讨,同时还囊括了对该理论的不同流派、研究视角问题的考察,加深了国内学者对构式语法的理解,拓宽了该理论的研究视野,同时也为其实证研究提供了可供参考的理论指导。在运用研究中,张娟[6] 指出构式语法在刚引入国内的十年中,构式语法的运用研究仍处于摸索阶段,对词语构式、语篇构式和修辞构式的研究十分匮乏,同时构式研究的方法与相结合的理论仍需多元化。反观近十年研究成果,运用类构式研究成果不断增多,无论从所结合理论还是从研究对象、研究方法上来说,近十年相较于前十年均有不同程度的提升与突破,呈现多元共存、相互交织促进的研究特色。国内汉语构式的应用研究近十年虽有所发展,但增速较缓,借助构式理论开展汉语教学与习得研究的优越性还未得到充分挖掘,构式语法在汉语应用研究中仍有较大发展空间。

    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研究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也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不足之处。首先,质性研究占主要地位,量化性的客观研究匮乏。多数研究在对构式进行解释时主要依靠研究者的经验与内省,具有一定的主观性。相较于传统的内省方法,语料库量化方法的引进,为构式研究提供了一种较为客观的解释方法。不过,目前基于量化方法的汉语构式研究还是少数。其次,汉语本体研究成果较多,中介语研究相对匮乏。这一特点可能是因为构式语法在汉语中的应用仍处于前期发展阶段,在汉语本体研究还未特别成熟的情况下,国内学者尚未对中介语有较多关注。再者,对于两个或两个以上构式对/构式群的研究侧重按形式一致性划分,如“V都V了”和“V就 V吧”两个构式的对比[68],对具有功能一致性构式对/构式群的对比研究较少。此外,国内大多数汉语构式研究停留于对构式语义功能等浅层特征的考察,更深层次的研究仍有欠缺。针对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研究中存在的不足之处,未来同类研究应有的放矢,平衡当前研究所未涉及或涉及较少的领域及话题,促使汉语构式研究朝着广泛化、平衡化方向发展。本文梳理了近十年国内汉语构式的相关研究,有利于清晰地认识汉语构式研究在国内的发展轨迹,为其进一步发展提供可参考的建议。

  • 期刊类型引用(1)

    1. 宋志浩. 网络流行构式“X文学”机制研究. 汉字文化. 2022(10): 13-14 . 百度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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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收稿日期:  2013-08-16
  • 网络出版日期:  2021-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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